12月3日訊 在接受《足球報》專訪時,亞泰主帥謝暉表示,亞泰可以以壓迫式打法作為核心思想,他還談到了在長春的生活以及執教亞泰第一年的感受。
很高興看到你帶領長春亞泰回到正軌并提前一輪完成了保級任務!本賽季前6輪,這支球隊僅積3分,排名倒數第一。中途上任,意味著會面對更大的困難,能說一下當時的想法嗎?
決定來長春亞泰的理由還是比較簡單的,因為這支球隊的底蘊、各方面的配置、領導的關心,都很好。雖然前6輪沒打好,但這里有傷病的問題,有對手的問題,不過,球隊具備向好的特質,接受這支球隊邀請時,我是非常有信心的。大家都知道我曾在南通支云、大連人執教過,相對這兩次執教遇到的困難,我認為執教長春亞泰,難度不算是最大的,我也非常有信心率領球隊完成保級任務。
帶領長春亞泰一共打了26比賽,其中24場是中超聯賽,2場是足協杯,執教時間正好是半年左右。這半年下來,你和俱樂部、球隊磨合得如何?
總的來說,我的一些執教理念和執教風格,與以前的長春亞泰是不同的,確實需要一些時間進行磨合。一般情況下,在足球領域,要想形成一定的打法,至少需要五六個月的時間,但從實踐來看,我覺得在長春亞泰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成形了,算是比較快的,超出了我的預期。而且,在工作層面,我得到了俱樂部的很多支持,特別是俱樂部高層領導的信任;在技戰術層面,我也得到了骨干球員非常有專業度的支持,這讓我與球隊的融合非常容易,很短時間內,就形成了我們自己的風格和打法。
在你執教的這段時間里,你覺得長春亞泰有沒有形成德國足球風格?
我們在嘗試,也一直在做這種努力。經過半年左右的磨合,我們已經初步形成了一個雛形,但在細節方面需要精進,需要通過更長的時間或者人員配置的補充來完善。在剛剛結束的2024賽季里,我們有一段時間內,在人員整齊也就是五外援和主力球員都上場的時候,打出了非常精彩的攻勢足球,不單單是壓迫式的打法,在進攻上我們也做得非常好。我覺得,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。
你接手長春亞泰后,球隊的進球數增加了,而且場面也比較好看,比如主場5比0勝青島海牛、4比0勝青島西海岸,再比如主場4比3勝北京國安,3比4負上海海港。在與實力差距很大的對手較量時,長春亞泰總會打出大比分。當然,也有1比8客場輸給北京國安的慘敗,你認為是什么原因?
首先,我要說明一下,我們的進球數達到了46個,在2024賽季中超聯賽進球榜上排名第六,這是一個很高的位置。說到失球問題,先拋開1比8負于北京國安這場比賽不說,我們的失球在積分榜下半區算是不錯的,因為下半區超過50個失球的球隊有很多。此外,我們有7場比賽是零封對手,在整個下半區,我們是排在第一位的,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數據。我并不認為我們是一支攻強守弱的球隊,在攻防兩端,我都非常重視,特別在防守端。
至于1比8負于北京國安,我和所有球員都溝通了。如果說歷史上在“工體”發生的兩個大比分,我最有發言權。1997年上海申花客場1比9負于北京國安,我是球員;2024年長春亞泰客場1比8負于北京國安,我是主教練。很多時候,失敗是成功的最好墊腳石,如果你把失敗當成絆腳石,那么你就是真正的失敗者。1997年的那場慘敗,我們在場上的很多球員都得到了歷練,后來也都成為成功的球員,像范志毅轉會去了英格蘭,我轉會去了德國,我們都是2001年中國世界杯出線的主力球員。2024年的慘敗,我們回到長春主場,迎來了4比0勝青島西海岸,提前保級。
我覺得失敗對球員是一個很好的經歷,我希望他們記住這場慘敗,但也要記住,比賽可以向好的方向發展,所以,每場比賽,大家都要全力以赴去拼搏。
不可否認,無論是當球員還是做教練,你都是媒體追逐的焦點,有一些說法都標簽了,比如“壓著打”。在你的足球思想中,“壓著打”是什么意思,是你執教的核心思想嗎?
我覺得“壓著打”不是一個特別完整的概念,如果要用專業的戰術詞語,“壓著打”其實是“壓迫”,壓迫有很多類型,有反壓迫、有高位壓迫、有局部壓迫,還有全場壓迫。壓迫跟防守反擊是沖突的,指的是球隊防線前移,在對手半場實施逼搶,利用團隊合作打亂對手的進攻組織,爭取守轉攻的機會。再具體一點就是丟球后的6秒鐘和搶到球后的6秒鐘該怎么做。
現代足球對壓迫式打法詮釋最清晰的應該是德國足球,朗尼克就是引領這個時代潮流的人物。正好,我在德國待了5年,對這種打法的理解和運用還是有優勢的。我覺得長春的緯度、天氣與德國相似,長春亞泰更像德國的球隊,可以以壓迫式打法作為核心思想。
在你的教練團隊中,有很多外籍教練,經常看到你在訓練場上直接用英語和他們溝通,你覺得外籍助教帶來的最大幫助是什么?
他們在這個團隊中的作用是關于足球理念的,他們來自西班牙、巴西這些足球強國,足球文化和底蘊還是比較厚重的。與他們一起共事,我能學到很多東西,特別是他們的足球思維結構。
2024賽季,長春亞泰主場成績不錯,曾取得了8場不敗的戰績,但客場不太理想,你覺得是什么原因造成了這種主客場反差?
造成主客場戰績反差大的原因,最重要的應該是天氣。夏季的時候,主客場氣溫差異較大,球員適應力不夠,特別是到了炎熱地區比賽,困難很多。比如客場打梅州客家,那里的濕度在百分之八十左右,而長春只有百分之四十,站在外面就像蒸桑拿一樣,所以,我們會提前一天去適應天氣。同樣,我們也得到了好處,就是他們來長春的時候,我們這里的氣溫降下來,對手也不是很適應。比如11月初,很多城市還在二十攝氏度左右,我們這里接近零攝氏度了。對北方球隊來說,需要的是適應,2025賽季,我們會在這方面多做一些功課。
你急躁或者憤怒時,這種情緒會傳染給球員嗎?
這要看你怎么看,有些時候,我希望把這種情緒傳遞給球員,當然,有些時候,我希望自己能夠安靜地觀看比賽。教練執教風格上,有很多不同,埃里克森、溫格這種風格的教練,在世界足壇是極少數的,我不是這樣風格的教練,更有激情一些。
你在球員時代隨隊到過長春,但在長春生活半年還是頭一次,你覺得長春是怎樣一座城市!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到長春生活了,他們對這里的生活還適應嗎?
我老是跟我愛人達莉婭開玩笑,我說從長春到你家比到我家還要近,這是實話。對她來說,在長春還是挺適應的,溫度跟俄羅斯那邊差不多。
我從小就四海為家,十幾歲因為踢球走南闖北,不算一個特別戀家的上海人,我的性格也沒有特別大的地方特征,還是比較融通的。當然,我有上海人性格的一面,但不是特別明顯。
此外,我在歐洲生活的時間比較長,長春干冷的氣候對我來說也很適應,德國也是這樣的天氣,當然,長春要比大多數德國城市更冷一點,但總的來說,沒有什么不適應的。
作為一位明星教練,你的熱度和流量都很高,你覺得明星教練的好處和壞處都是什么?
說句實話,在中國足壇,沒什么好處,我們的足球文化,不太喜歡我這種風格的教練,在執教過程中,我盡量低調一些,謙遜一些。其實,低調和張揚可以很好的結合,從我自身來說,我的生活就是一個文化的融合,我在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融合,高調中想保持一些低調。